,当下也说了一番肺腑之言:“苗苗,你不要多想,此番爹爹带你出来,并非是带你散心,而是与你伯父约好了,让他劝下妙真。”
“盛羽喜欢你,一直挂念着你,每次书信都劝你照顾好身体,你也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何况盛羽才学出众,倘若为了攀附富贵退婚,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立于士林?”
“妙真只是一时赌气,你们多年的情意,她怎么可能抢你的未婚夫?”
“你不要多想,等回了家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“回去后,爹爹就给盛羽写信,等他到了京城,爹给他捐个监生,等他出了孝期,你们就成婚。”
说话间沈长生又是一阵后悔。
盛羽才识容貌都出众,去年又中了举人,十九岁的举人何其罕见?他早就在苏州各位大人心里挂了号,不知多少官员大儒要把自家女孩嫁给他。
可盛羽一一拒绝,说自己已经订了婚,只等出了孝期就成婚。
官员大儒们便叹息着退下,毕竟前途远大的才子们,谁会轻易背上一个负心的名号呢?倘若他们真的肯为了富贵抛弃未婚妻,日后未必不会抛弃别人,平白落人话柄。这般得不偿失的事情,才子们不会做。
沈长生有这么个未来女婿,自然很是开怀,不想妙真吵着闹着要嫁给盛羽,就连兄长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盛羽。
沈长生便不敢将盛羽叫到京城来。
同是沈家的女儿,年纪也相近,倘若盛羽有意,他的未婚妻变成妙真,倒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。
因着此事,沈长生险些与兄长吵起来,恨不得立刻打包行李回到苏州。
最后还是兄长说了个解决的法子。他说妙真只是使性子,看不惯他对沈禾好过自己。还说让沈长生带着女儿出去转转,他一定解决了此事。
沈长生半信半疑,不知道兄长是否会为了女儿横刀夺爱。
沈长好便发了火,说沈禾的身体何其孱弱,倘若因着此事郁结于心,一病不起怎么办?他再狠心,也不至于拿侄女的性命给女儿铺路;又说妙真性子纯善,倘若知道此事,她便能心安理得地嫁给盛羽?
这话不好听,也算推心置腹,沈长生却半信半疑,原因也很简单:盛羽何等才子,沈长好一早想同他结亲,直说妙真同沈禾年龄相仿,让妙真前去苏州陪伴沈禾,打的却是让妙真同盛羽培养感情的心思。
这事沈长生知道,却不好告诉女儿。
好在盛羽处事老练,直说自己只对沈禾一人有意,还特意给沈长好写了书信剖白,沈长好这才作罢。
话虽如此,沈长生却不敢将侄女留在苏州;再加上谭韬屡屡前来骚扰自己女儿,沈长生才打定主意搬到了京城。
那之后,沈长好时常让小女儿去陪沈禾。那丫头比沈禾小八岁,恰与沈长生的小儿子同岁,每每缠着沈禾问苏州风物,有时候还会问到盛羽身上。
沈长生这才明白,兄长几时放弃了同盛羽结亲的心思?不过是盛羽反对,他另辟蹊径,想要等到沈禾去世,让小女儿给盛羽做填房罢了。
倘若可以直接同盛羽结亲,沈长好又如何会错过?
倘若是之前,沈长生自然不会担心盛羽答应此事;偏偏他们一家离了苏州已有五年。五年未见,盛羽是否还认这桩婚事?
沈长生不清楚,但他的心思,沈长好一清二楚。
沈长好颓然叹息,与他推心置腹,说自己想与盛羽结亲是真,但不至于拿侄女的性命铺路。再者说了,盛羽娶他女儿做续弦是桩美谈,可若是嫌贫爱富、抛弃订婚的未婚妻,别人如何看他?盛羽又如何肯自污名节?
倒不如他将沈禾带走,妙真心肠不坏,两人分开后,沈长好再去劝妙真,如此事缓则圆,事情也就揭过去了。
这话无情,却合乎常理,沈长生便信了,却怜惜女儿体弱,不想带女儿外出。
沈长好无奈,直言沈禾心思细腻敏感,偏偏妙真又性情直爽,倘若她留在京城,妙真耍些脾气,沈禾定然多想,如此忧虑过重,反倒不好;外出行商虽然辛苦些,但商队带着货物,行程定然不快,旅程中注意些,定然不会出事。
这话说到了沈长生心头,他想想便同意了。刚巧天气还不算冷,他带着女儿一面行商、一面观光,女儿的身体也没有出什么事。
一切都很顺利,不想遇到了季松……
沈长生恨得咬牙切齿,偏偏对方身世显赫,他不能将对方怎样,只能让女儿避着他。
不过,倘若季松有意见女儿,女儿又有什么办法呢?她怕是连拒绝都不敢太直白。
如是想着,沈长生又是一阵叹息。他道:“别害怕,过几日咱们就回家。”
沈禾连连点头。
她不害怕季松,只是担心沈长生。
沈长生经商多年,每每回了家,便同妻子儿女讲一些旅程中的趣事,彼时他们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,他们满眼憧憬地望着沈长生,不知道有多快活。
可每次沈禾说想要同父亲一同外出看看,沈长生便想也不想地拒绝,理由也很简单:沈禾体弱,经不起颠簸。
这话沈禾听了很久,久到觉得自己一辈子恐怕只有一趟长途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