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虫子在爬的人一样。
把内容看完后,季松眉头皱得更紧——
这什么运气啊,随随便便拉了几车货物,居然还带走了沈长生特意给兄长准备的礼物。
这礼物还是件大氅。上身了可就麻烦了。
季松无法,又备下银子,找人连夜去飞虎寨取大氅;又怕那大氅已经上了身,额外差人去库房里找,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皮毛。如此做足了两手准备,季松方才放下心来。
季松并不担心时间来不及。此番为沈长生补足货物,季松特意让人放慢动作,唯恐她养不好病,日后落下病根。
不过次日傍晚,当那件大氅回到季松手头时,季松还是重重松了口气。
大氅能回来,看来并没有上身。
来人带了二当家的话,说二当家看见这匣子很是精美,根本就没有打开过,正打算让人把这匣子送回来呢。
季松不至于信他的客套话,只是打开匣子仔细查看,确认大氅毫无问题,提步就要去还给沈禾。
刚走两步,季松又停下了脚步——
他这么主动地送过去,是不是有些没面子?
这回可是沈禾请他帮忙做事啊。
想了想,季松让人把东西递给季怀忠。
季怀忠等到第二天,方才把大氅还给了沈禾。
照旧是个艳阳天,季怀忠让人在院子里放好桌椅,方才让婆子将沈禾请了出来:“沈姑娘,你看看是不是这个?”
沈禾瞧见匣子就愣住了。她走过去仔仔细细地查看匣子。
没错,还是原来的匣子去,红木的匣子精雕细琢,单看匣子就价值不菲。
打开匣子,黑色的貂皮大氅在阳光下闪着光,毛尖儿上莹莹的五色光晕漂亮至极。
沈禾不由大笑起来。她抱着大氅笑:“你、你怎么找回这大氅的?它不是、不是……”
说话间沈禾用力掐了一把胳膊,疼得她几要落泪,不为这件大氅,而是为了作戏,因着她已经弄明白了这件大氅的来历。
来到此处后,沈禾第一件事就是找这件大氅的踪迹,她在冷风里吹了好半天,确认这件大氅被带到了山上。
此番大氅完璧归赵……想也知道是季松出了力。
果然,季怀忠扬头笑道:“它是到了山上,不过五哥知道姑娘要它,特意找人拿了回来。”
“虽说是拿,可五哥也搭进去不少银钱。”
季怀忠难得耍个心眼儿,果然瞧见沈禾面上的笑渐渐消失了。
沈禾半信半疑:“你说,这件大氅是五公子费心拿回来的?”
季怀忠一口承认,沈禾叹息起来:“这让我怎么报答他呢。”
“还能怎么报答?我们五哥的心思,姑娘难道看不出来吗?”季怀忠有心撮合两人,又不懂那么多的弯弯绕绕,当即道:“就像说书先生说的那样,以身相许呗。”
“我们五哥也是侯府公子,配你,你又不吃亏。”
沈禾心道他确实是侯府公子,不过声名狼藉,否则也不至于二十了还没有成家。
不过她还要利用季松,当即苦笑道:“我知道,是我配不上他。”
沈禾声音浅淡,带着分难言的苦楚,听得季怀忠这莽夫都有些可怜她了,当即放缓了声调:“不是,沈姑娘你这是什么话?别、别这么说……”
“好,”沈禾从善如流,瞧着季怀忠笑道:“五公子今日有空闲么?我想去谢一谢他。”
“有,”季怀忠一口咬定,“五哥今日闲着……你看他,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。”
沈禾垂眼,片刻后道:“劳烦侍卫等我片刻,我要先放好这大氅。”
言罢不等季怀忠回话,自顾自地放好大氅,抱着匣子进了屋子。
屋子颇有些简陋,但家具一应俱全,还有一只菱花镜,菱花镜旁边还放着一只盒子。
沈禾放下匣子,拿起菱花镜仔细端详。
菱花镜里芙蓉面,柳眉星眼,偏生唇色浅淡,更把憔悴添。
她扮作男儿装扮,自然没有带脂粉等物;何况即便是有,她也不能用。
沈禾用力抿嘴,直到唇上痛感强烈,唇色也深了几分。
照旧是网巾道袍。沈禾扯了扯头发,有碎发落在耳侧,更显得脸蛋小的可怜。
身上道袍颜色素净,因着生病,她腰身清减,衣带渐宽。
好生楚楚可怜。
沈禾满意地放下菱花镜,将盒子收入袖袋中,起身去找季怀忠:“侍卫大哥久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