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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珠(1 / 3)

沈禾进屋放匣子的空当,季怀忠随手点了个小厮去向季松传话。

自打将大氅送过去后,季松就等着沈禾来向他道谢,因此破天荒地留在了自己院中。

等收到季怀忠的消息后,季松端坐在书桌后,随手拿起一本书读着。

虽说心思沉浸不到书本里,可季松却在片刻间就发现了自己的无数漏洞——

他今日决意假扮一位污名自保、韬光养晦的君子。倘若是君子,他看的书如何能纤尘不染,整洁如新?

看着手中挺刮的书页、干净的页眉页脚,季松叹息着将它放回到书架中,千挑万选,把那本自己翻了无数遍、页脚都有些卷皱的旧唐书拿了出来。

旧唐书一大批呢,就这册翻得最勤,里头还夹着一支书签。

书签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儿,只是一片红木,四角磨得圆润生光,是他早年从国子监里一位俊秀生(1)手上换过来的,为此他饶出去一把洒金的黑柿扇,就为了在兄长面前装出一副勤奋刻苦的模样。

真说起来,季松觉得有些亏,不为那把珍贵的黑柿扇,为的是他冬日被困在房屋中,不得不看书解闷,一张红木书签薄得像纸,倒是他自己一点点用成这样的。

书本准备妥当,季松又将文房四宝备下。等到砚台里有了墨水、湖笔上的兔毫有些毛躁,季松才满意地坐了下去——

这才像位爱书之人呐。

东西备齐,季松一门心思注意着门外,等到季怀忠大着嗓门打招呼时,季松微微勾唇,却并不言语。

直到季怀忠再次张口,季松方才开了尊口。他面上带笑,语气却很是不耐:“有事?”

辽东冬日漫长寒冷,因此房屋进深(2)浅;又因着屋门没关,季松余光看得见屋外有两人的身影。

季松连忙收敛笑容。

“五哥,”季怀忠率先进了屋子:“你看看谁来了?”

季松只当没听到,看完一页书后,信手又翻了一页。

季怀忠脸上有点挂不住,咳嗽一声清清嗓子:“沈姑娘,既然五哥忙着看书,那对不住,咱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
季松总算抬起头来,却见沈禾还在屋外站着。他笑:“是,回去吧。”

季怀忠有些急了:“五哥,你不是——”

季松叹息着起身:“知道了,这几日辛苦你了,我有事同沈姑娘谈,你先出去。”

季怀忠难得开个玩笑:“唉,我不招人待见,我懂。”

说话间他出了屋子,又对沈禾挤眉弄眼地小声道:“沈姑娘快进去吧,五哥等着你呢,你要是给风吹倒了,五哥不定怎么心疼呢。”

言罢大笑离去。

季松不清楚季怀忠的小动作,沈禾只是苦笑,待到季怀忠走出院子,方才慢慢走进了屋子:“大氅的事,多谢五公子了。”

沈禾远远地站着,季松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,眉心渐渐折起:“追根溯源的话,此事本就是我的过错,是我要铲除匪寨,为此将你们父女拖进了浑水里。”

“这事是我的过错,每每想起我良心难安,姑娘又何必用这话来臊我的脸?”

沈禾头更低了些。她声音飘渺:“此番……想来五公子也折了不少脸面。”

“这倒未必。在此处,还没人敢给我脸色看。”

“……是,公子出身显赫,我无以为报,”说着沈禾上前几步,将袖袋中的盒子掏了出来:“这件大氅价值不菲,听侍卫大哥说,公子搭进去不少银钱。”

“我没有那么多的钱,但这盒珍珠是我私房,还算值几个钱,今日送给五公子,算是全了那大氅的价钱。”

说话间,沈禾将盒子轻轻放到桌子上,又慢慢将盒子往季松处推去,直到盒子与书卷相距不远,沈禾方才停住动作。

“……我要珍珠有什么用?”季松垂眼望着沈禾,眼睛一错也不愿错。

她低头侧脸,从季松的角度,只能看到她柔软的面颊与一片雪白的脖颈。

她脖子细长雪白,让他无端有些担心,担心她的脖子支撑不起头颅。好在她头颅也小巧玲珑,倒让他略微放下了心。

视线稍微上移,她额头上勒着网巾,耳侧压着碎发,越发衬得面容小巧。略有些憔悴的面容上,她睫毛低低落下,遮住眼底情绪。

视线滑过她直挺的鼻梁,径直落在她嘴上。她嘴有些小,似乎是用力抿了太久,唇色反倒有些鲜艳,映着苍白的面色,无端有些可怜。

再定一定眼,她腰身瘦得一掌可盈,疑心轻轻一握就断了。

季松移开了眼。

原先对她的喜欢带着几分利用,可瞧她这样瘦弱,那几分利用慢慢变成了怜惜。

罢了,不过是个久居深闺、没经过风浪的丫头,他利用她……着实有些过分了。

季松想给她拉把椅子、让她坐下,又觉得不想破坏了此处的氛围,只好拿起盒子细细端详:“喜欢珍珠?”

盒子里是十颗泪珠状的珍珠,每颗都有小指头大小,莹润生辉,安安静静地躺在绒布上。

主人应当很爱惜这些珍珠,就连底下的绒布都精心挑选,深蓝的绒布与朱红木盒相得益彰,乳白色的珍珠安安静静地置身其间,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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