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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爱(1 / 3)

季怀义张口就是拒绝:“你自己去,我忙了一天,回去睡觉了。”

兄弟妻不可欺,这话季怀义还是知道的。兄弟要见未来的夫人,他自当避嫌,当下不等季松开口,季怀义直接跳下台阶,回了自己院子。

季松抬头望了望天色——

天已经暗了,不过辽东秋冬夜长天短,算起来,时间还不算太晚。

打定主意要见人,季松回屋洗漱更衣——

今日一番杀戮,他衣襟上沾了不少鲜血。

那丫头胆子再大,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,没见过人头滚落、鲜血狂飙的情景,他这样一身血腥气,难免会吓到她。

收拾妥当,季松随意叫了个人带路,刚到院子就瞧见那丫头正奋笔疾书——

不大的四方桌子前,沈禾端端正正地坐着,正凑近了灯看书。

晚上天冷风大,厚重的瓷烛台稳如磐石地立在木桌子上,但烛焰却不住地晃动,即便盖了厚厚的纱制灯罩也不管用,反倒因为灯罩太厚,烛光有些暗淡,沈禾只得将手头的账本凑近灯光,皱眉去看账本上的记录——

被劫匪放走后,沈禾他们遇上了季怀义。季怀义派人将他们送回了宁远侯的别院,还将季松铲除匪患的计划粗略地说了说,不仅安慰他们不要害怕,还将季松他们剩下的货物都还给了他们。

这就要了命了——

京城辽东相距甚远,沈长生置办的货物,自然不可能是粮米干草这类普通的货物,而是一些比较零散珍贵的东西,比如皮毛,比如药材,比如珍珠。

这些东西一一入账,清点起来也很是麻烦,何况沈禾他们根本不知道季松带了什么货物去匪寨,如今只能下苦功夫,硬着头皮一车车清点货物,再重新打包分装。

虽说货物与住所不在一处,有父亲与他的长随沈叔在,这事轮不到沈禾操心。

但这毕竟是自己家的事情,再加上父亲又去陪宁远侯、王祜吃酒,沈叔一人操持未免太过劳累,沈禾便主动前来分担——沈叔清点了货物后,派人将单子送给沈禾,沈禾再照着原来的账本来对照,看看还有哪些货物。

因此这院中人来人往,颇有些繁忙。季松找人问话,那人下意识就要走,见他衣着华贵,只得粗略地说出原由,随后匆忙离去。

弄清原委后,季松险些笑出声来。

没想到,这聪明胆大的丫头,还有这份心意与本事。

轻咳一声,季松信步走到沈禾身边。

有人挡住了灯光,账本子上的字迹更加模糊,沈禾皱眉道:“东西放下,劳烦让让。”

那人不吭声,只是依旧挡着灯光。

沈禾有些烦躁,忍着脾气道:“有事?”

一抬头,刚巧看见一张眉眼浓烈、正气十足的脸,对方还好脾气地询问:“你在找东西?”

“没有,”沈禾随手放下账本,下意识起身:“还以为是随从来送单子,没想到是五公子。”

“五公子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还望公子恕罪。”

“我又没有提前送拜帖,怎么算你的罪过?”季松顺手拉出把胡床(1)来,一掀下摆坐了上去:“非要说的话,白日我言语轻佻,该我来赔罪才是。”

又见沈禾垂眼站着,右手还夹着根毛笔。

灯光暗淡,季松看不出毛笔的好坏,但能看到沈禾手指修长漂亮。再细看的话,能看出她手背手指都有些红,像是在冷风里吹了很久。

确实,辽东秋冬苦寒,在外头吹风,绝对算不上什么舒服的事。

不过,季松有意和她说话,如果到了屋子里,那更是瓜田李下,有许多的麻烦,不若趁着此时尽快说了。

打定主意后,季松道:“坐。”

沈禾慢慢坐下,随手将毛笔搁在了砚台上。

沈禾坐姿很漂亮,双腿并拢,整理完衣襟后,两手微拢放在膝头,乖巧又端庄。

回想起白天的事情,沈禾有些惊魂未定——

说来有些好笑,遇到劫匪时她挺身而出,根本顾不上害怕;此刻安稳下来了,她反倒觉出害怕来了。

害怕出了差错,季松保不住他们这些诱饵。

季松那句暖床丫头,沈禾猛然听到很是气愤,可如今想来,只觉得无关痛痒;真正让她害怕的,是季松将他们作为诱饵的事情。

她固然相信季松不想让他们丧命,但万一有个意外呢?

他们这些遵纪守法、老实本分的商人,就这样被季松当作诱饵、置身于危险之中?

对方还敢将一切坦然告知,用大义来压迫他们,夸他们以身犯险、大义凛然。

沈禾简直想啐他们一口!他们没有少交过一分一毫的税赋,保家卫国又是将士的责任,凭什么就这样推到他们这些商人身上?

偏偏对方位高权重,自己又在人家的府邸上,沈禾只得轻笑:“五公子谋略过人,又敢于为了辖内生民直闯虎穴,我佩服还来不及,怎么会埋怨公子呢?”

“至于那句话……公子只是逢场作戏,想要保住我们一行人的性命,我怎敢怪罪公子?”

沈禾语气恭敬,言语更是说的人心里熨帖,季松嘴角忍不住地上扬——

这丫头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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